第三十三章 愿望(1/2)
大殿里，寂静无声，皇帝的脸色阴沉。李青瑢徐徐走至金阶前，跪了下去：「罪臣李青瑢，叩见皇上。」说罢，磕了一个响头。
皇帝并不立即让她起身，而是问道：「知道朕为何如此着急宣你入宫吗？」
「罪臣明白，」李青瑢抬起头，语气平淡：「女扮男装，犯了欺君之罪；以女子之身从军，不符老祖宗的规矩。」
「如此大无畏地前来，不怕死？」
「冲早都有这么一天，作为将士本该为国而死，只可惜……」
「可惜什么？」
「臣并非战死沙场，而是因获罪而给李家蒙羞。」
身先士卒、马革裹屍，是战士们的愿望。
她该让爹娘失望了。
「果真是忠心耿耿，李家真是养了个好女儿。」
皇帝说这句话时面无表情，是以李青瑢看不出来，这究竟是称赞，抑或是讽刺。
「多谢皇上。」不论是哪种意思，对她而言都不重要了。
她只不过是个犯了重罪的将死之人。
但她有心愿未了。
「罪臣斗胆请皇上念在李家世代为国捐躯的份上，给臣三个愿望。」
皇帝皱眉，却还是妥协了：「说吧，只要朕能做到的事，都答应你。」
「当初李家险遭灭门，独留一幼子，明将军也留下了他的独生女，」李青瑢说道：「还请皇上，莫让他们因罪臣而受连累。」
皇帝思考良久，一语不发。
李青瑢怕他不答应，连忙道：「罪臣自知幼弟包括於三族，但幼子无辜，不知者无罪，但求皇上网开一面。」
这么小的孩子就要面临死亡，换作是谁都无法接受，只怕会遭万民唾弃。
皇帝权衡轻重后，最终还是答应了。
「第二个愿望，」李青瑢语气不舍：「罪臣和公主夫妻一场，希望公主日后也能幸福……嫁个好人家。」
她纵有百般不愿，但这是对公主最好的安排，她不愿雪儿为了自己的离开而难过。
「这是自然，」皇帝没有一丝犹豫：「朕的女儿，朕自会好好疼她。」
说罢，又问道：「那第三个愿望呢？」
「罪臣希望，死前能再见公主一面，说几句话也好。」
说时冲那时快，潇湘雪奔跑着进了大殿，全然不顾礼仪地喊着：「不！儿臣不愿再嫁！」
「雪儿？」李青瑢看到她，顿时又惊又喜，但更多的是即将生离死别的难受。
「雪儿不可胡闹！她是女子，怎可……」
潇湘雪斩钉截铁：「儿臣不管她是不是女儿身，她都是儿臣的驸马！」
「青瑢啊，既然你们都在，」皇帝叹了口气：「朕给你们一个晚上的时间，明天一早便下狱，待秋后处斩。」
李青瑢满怀感激的磕了个响头：「臣，谢主隆恩！」
当晚，常懿公主原本的寝宫中，两人面对面看着彼此。
潇湘雪盯着她的眼睛，深如潭底的眸子，令人看不清：「你……真的舍得？」
当然舍不得。
李青瑢几次想将她揽入怀中，最后却收回手：「不舍得也得舍得，这是我犯下的错。」
「但我舍不得！」对於此事，两人讨论过几次，都被潇湘雪简单带过。
她不愿面对现实。
「若我是男子，我们或许能长长久久，再生几个孩子，幸福过一生。」李青瑢叹了口气：「可惜我不是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