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0章 梦中迷雾(1/2)
第180章 梦中迷雾顾及着许清渠，宋知扬住的宾馆还算可以，两人标间，一人一张单人床，中间隔了大概一米的距离。
他们以前一起睡过一晚，宋知扬睡着后呼吸会变沉一点。但许清渠在睡着前总是等不到听到宋知扬绵长的呼吸声，他的失眠还是很严重。
而且宋知扬有点抗拒交流，尽管面上仍妥贴照顾着她，眼神却时不时都飘忽着。她没有问宋爷爷为什么突然就发病了，也没有问宋知扬要怎么样才能好一点，只能静默地陪在他身边。
宋知扬整夜睁眼，等到窗帘外的世界变得亮起来，睡意才会爬上来。他几乎整个都日夜颠倒了。
许清渠还得回学校上课，他会忍着早上泛起来的困意，早起给她买早餐，再送她到学校门口。等他回到宾馆，食欲全无，连早餐都懒得吃，直接瘫倒在床上开始补觉。
生活失去了重心后好像怎么样都行，吃不吃饭、睡不睡觉、做不做事，好像都没有什么大碍，反正一天天都得过下去，也没有死。
“死”这个字自宋老爷子去世后第一次在宋知扬脑海中冒出来，那种后知后觉的恐慌渐渐笼罩住他，像是一只有力的手紧捏住了他的心脏，稍稍用力就可以捏碎，血浆四溅，意识和生命都到此结束，再也没有痛苦了。
他的意识浮沉着，神志恍惚，陷入漫长迷蒙的睡梦中。他梦到宋老爷子眼睛仍看不见，一瘸一拐地在迷雾中走着，一边走一边喊“明麒”。他的眼泪不受控地流了满脸，他终於明白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实是什么了——如果那天他没有和宋老爷子开诚布公地谈宋明麒，宋老爷子是不是就不会急火攻心。
说到底，是他害死了宋老爷子。按时节算现在已经入春了，冬天的寒意马上就要褪尽，老年人们最难挨的季节只剩下一截尾巴，他们马上就可以迎来新的希望和温暖。
许清渠只有早课，她觉得早上宋知扬的情绪很不对劲，推了之后的活动提早回来了。她刚打开门就听到宋知扬闷声的哭泣，握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了顿，小心翼翼地往里走。宋知扬的早餐随意搁在了电视柜上，一点也没有动。许清渠蹙着眉头，往里走了走。
她发现宋知扬的双目紧闭着，眉头皱起，无意识地蹬了两下腿，像是困在梦魇中。但他在睡梦中哭得那么难受，眼泪几乎糊了一张脸。
许清渠心里难受极了，走上前双手捧住宋知扬握拳的手：“知扬，醒醒，我回来了。”
宋知扬清醒的时候不提自己的难过，许清渠无法窥探他梦境中到底经受着什么样的折磨。但她心里有种隐隐的感觉，宋知扬对宋爷爷的死有种除了悲痛外的更深重的情绪，让他无法饶恕自己。
宋知扬身子抖了一下，被许清渠叫醒了。他有点茫然地看着许清渠，抬手抆了把脸，察觉到手背上的湿润，有点愕然。
许清渠装作没看到他的狼狈，冲他笑了笑：“起来吃点东西吧，别饿坏了肚子。”
宋知扬扯动嘴角笑了下：“好。”不论他一个人时是什么样的，他在许清渠面前都勉强会提起精神，不让她太过於担心。
但没想到今天许清渠提前回来了，这种心照不宣的掩饰无形中被揭开，两人都有点微妙的尴尬，尤其是宋知扬。早上买的早餐已经凉了，好在许清渠带了点吃的回来。宋知扬缓慢地吃着，这几天他的身体总不舒服，吃进一点东西就想吐，一个人时想不吃就能不吃，但许清渠在面前，宋知扬为了不让她担心，还是强忍着反胃感多吃了点：“快中午了，少吃点一会儿午饭吃吧。”
许清渠看着他灰败的脸色，担忧地问：“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？”
宋知扬摇摇头：“可能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