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秘密厂房（三）(1/2)
第38章 秘密厂房（三）宋知扬终於有时间去工厂练习他的埙，曲修改完后，他还一遍都没吹顺畅过。
他看着陶埙流畅的线条，有些发怔。当初宋明麒给他介绍的第一件乐器就是埙，当时宋知扬才五岁多，他情感旺盛共情能力强，听宋明麒吹完一曲，眼泪弯弯曲曲流了一脸，自己倒是无知无觉。
他还记得宋明麒当时的笑，他夸他是天才。但其实宋明麒才是真正的天才，他不追名逐利，小学都没毕业就四处拜师学艺，不求甚解，入了门又投向下一个领域，折腾辗转，自己消化捣鼓出一身本事。
他从来不考虑生计问题，更不在意脸面和社会地位，有钱就继续在音乐上消耗，没钱了就跑去接演出，还干过不少次像街头卖唱这种事情。宋知扬的妈妈曾经告诉他：“我就是爱上了你爸爸的才华，他当时站在中央花园拉小提琴，穿着西装跟落魄王子似的，围观的人多半都听不懂，但大家都直抹眼泪。我虽然要和你爸爸分开了，但我还是很爱他的才华。”
而当初才华鼎盛的宋明麒最喜欢的也是埙，他眼里闪着热爱的光，和宋知扬讲：“埙是最早的乐器，是人们还没意识到音乐的时候就喜欢上音乐的见证。它证明了音乐是人类生命中的必然。”
埙的早期雏形是狩猎用的石头。有的石头上有自然形成的空腔，当先民们用这样的石头投击猎物时，石上空腔由於气流的作用而产生哨音。* 人类为了生存而狩猎时，同时发现这与生命同在的音乐。
这个解释让宋知扬记了十多年，也因此深深喜欢上了埙。
而刘鉴选择拉二胡，纯粹是因为在现代，二胡和埙是最常见的搭配。他的思绪又转向了刘鉴，刘鉴在音乐上的天赋和古文昊、赵财二人差不多，但刘鉴总是很努力，从拉锯子奔丧式一路变得流畅，能和他的埙声。
宋知扬曾经以为他可以和刘鉴搭档半辈子的，起码在他们各自结婚生子前还是可以搭档的。但世事总不如人的设想，他还记得当初刘鉴和他决裂的时候，拿着一把剪刀异常凶狠地把二胡的弦一根根剪短。
宋知扬从来没见过刘鉴这么凶的样子，他紧紧盯着宋知扬，说：“我再也不玩了！算我看错你了！”
他问：“钱有那么重要吗？重要得你连对音乐的坚持都没了！”
当天宋知扬一句话都没说，他甚至希望刘鉴能冲上来揍他一拳。尽管他内心说着“钱很重要，真的很重要”，尽管他疑惑“我没有不爱音乐，我只是妥协了一点点”。
但刘鉴那么决绝，决绝得他怀疑自己。他扪心自问：“是我的错吗？”
到现在，宋知扬已经不再追究答案了。当他坦荡走过这一路，只能说：“再来一次，我还会这么选择的。”
他敛了思绪，吹起埙。音乐是有魔力的，就像当初还只能靠狩猎填饱肚子的先民，他们也发掘出了音乐。精神和物质一样是人所不可或缺的，缺了物质可能无法生存，但缺了精神，也只能麻木的活。
他一直练到晚上，终於熟练了这首曲子。双颊有些疼，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揉着，准备回家。这厂房是他妈留下的，当初付女士被宋先生的才华打动，轰轰烈烈追求他。付女士家境极好。父母不希望女儿跟着个不靠谱的音乐流浪汉，但付女士年少轻狂，除了爱什么都不在乎，甚至选择用自己的身体来证明她的决心。
这个证明过於实在，宋知扬意外地在这个世界萌生出来。付女士跟着宋明麒到了木枝镇上，付家双亲到底不忍心对女儿不管不顾，凶着脸给她塞了不少钱。
靠着这笔钱，宋明麒夫妻二人过了段很和睦的日子。付女士需要养胎，宋明麒便在家一边捣鼓音乐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