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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、杨两家当年的联姻在整个港城轰动一时,时家是新贵,彼时又处於变革,正迫切需要杨家这样老牌豪门的帮助,所以那场婚礼倾斜了不少资源,拿出去的彩礼中就包含时界集团的股份。如今杨方仪死了,杨家当然要把这股份按在时微君头上。
青黎找到时微君的时候,正好碰到时北恒从书房里出来。
时北恒这一年才三十二岁,生来富贵的生活养得他一身优越皮囊,看起来也确实成熟、稳重,唯有一双天生多情迷人的桃花眼,会在间或时流露出这个男人本性的放荡。
青黎看得清楚,时北恒在楼梯拐角时看向时微君的眼神,丝毫不带有父女之间该有的温情,而是另一种几近深刻的凌厉,夹杂着冷酷、厌恶,甚至恼怒。
后来她才知道这个男人并不打算把股份全部签给女儿,只是拗不过老爷子的意思,才被迫把这事应了。
时北恒并没有跟这个孤零零站在楼梯旁、穿着黑色小裙子、胳膊上戴着黑袖巾的孩子说一句话,便阴沉着脸走了出去。
青黎停顿了片刻,走过去摸了摸时微君的头,杨方仪之前带她做的小卷发还没有变直,触感柔软蓬松。
“微君。”
时微君一直在直勾勾地盯着时北恒的背影,对青黎的触摸和呼唤无动於衷。
青黎绕到她前面,弯腰看着她洋娃娃般漂亮的面容,对上她的眼睛,说:“微君,时间很晚了,要回房间睡觉了。”
时微君转了下黝黑的眼珠,定定地看着她。
目光澄澈如清水,却全无鲜活。
青黎神色不变,只是有些用力地牵住她的手,慢慢往外走去。
时家所住的宅院在大名鼎鼎的莲花山上,三面围林,正对的是横贯整个港城的泰禾臣道,内里又分主副三院,光是占地就有三千多平方,所以即使时北恒这个小家庭没有分出去住,平日里与老人家来往也远不如普通人家那般亲密。
院子里打了灯,但并不是很亮,因着今天这样的日子,白日里的喧嚣消散殆尽,时家其他的孙辈都被拘着,连终日不停的喷泉也不在工作,徒留沉闷的夜色和死寂。
她们穿过檐廊,两边是精心打理后的茂叶繁花。
平常照顾时微君的阿姨已经慌得出一头汗,看见两人时终於松了口气,急匆匆地扑过来捉住时微君的肩膀。
“人在前院。”青黎说着松开手。
下一刻,原本安静的小女孩却突然把阿姨的手推开,毫无征兆地朝楼上跑去。
佣人们齐齐被吓了一跳,忙跟上去追。
青黎站在楼梯下,眼睁睁看着瘦小的女孩很快被几个大人制服,只留下被刺激后尖锐的喊叫和几近歇斯底里的挣扎。
在周青黎的记忆里,时微君很少会有这样强烈而鲜明的反应。
小女孩的自闭症是轻度的,发现得也算早,又有专业医生的介入,所以日常除了超乎常人的寡言安静之外,像类似拍手、抓挠、摩抆等等自闭症患者普遍有的强迫刻板类动作都不多见,更何况现在发泄情绪般的大喊大叫。
“吓死了,幸好没磕到碰到,要不然真的被骂死……”
“还以为是个傻的,这是才反应过来她妈死了吧……”
“母女连心,这才正常,像之前不哭不闹跟个假人似的,那才瘮人呢……”
青黎到底不是时家正儿八经的孩子,时微君闹起来后根本没人顾得上她,她独自上楼路过时微君的房间,对方的卧室没有关门,能听见几个佣人在窃窃私语。
说是窃窃私语其实并不严谨,青黎距离并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