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须知,这世间并非人人都有野心,还是被世俗认为是大逆不道的野心。丛绻深谙此理。
刚入秦楼时,她年纪还小,虽也知事谨慎,但与楼中姐妹长久相处后,还是多少交付了些真心,故而吐露过内心的一点想法。可那些想法,姐妹不能理解,甚至觉得她疯了。
人没有生来就是三六九等的。
人有,贱籍出身若能勾得某家公子收了做妾、生个儿子就是再好不过的出路。
女人不比男人差。
女人就是不行,男娃是可以传宗接代的,不过咱秦楼的,若没得了实处,还是莫生的好。
活着应该多读书。
女人读书有什么用?说两个词儿曲儿的能勾得住客就行。
谁都没有错,可这个世俗已经造成了这样的结果。固有的思想很难改变,可以理解处境所迫,但无法认同。
......
将这些往事告诉了沈缜,丛绻静默下去,瞧她反应。
后者顿了须臾,坐起身转过来,与女人对面而坐。
半晌,她眼中蕴出笑意,望着丛绻,温和而认真:“所以绻绻,你不一样。”
日光倾泄。
木窗在丛绻身侧,半壁光影由此也落到她身旁。
屋里飘散着淡淡的幽香,沈缜循着香气慢慢凑近女人,从两人交握的手沿着往上,呼气打在她的衣袖上,最后落到颈间。
丛绻仰颈,微微颤缩。
第34章 东海之行(倒v)
天下局势动荡, 却不影响自然天气如常。
只一点,较往日秋时的天高云淡、枫叶飒飒,今季豫州以北更显闷热。
东海国, 京都开平。
一架颇端肃厚重的马车缓缓驶到护国寺前。
几个刚出来的香客瞧了马车一眼,正偏转目光时,不远处打马而来一个温润如玉的少男,他单手勒马,敲了敲车窗扉,笑着说了什么。
不多时, 车帘被掀开,有少女的侧影一闪而现,少男将手中油纸包递了进去, 俊秀的脸微微泛红。
香客们互相看看, 彼此会心一笑。
少年慕艾啊。
这厢,宋昭华让侍女收好桥北徐家的糕点,戴了帷帽, 提裙下车。
王时忱早立在一边, 见她下来便唤:“公...十娘子。”
宋昭华浅浅颔首,语气柔和,“多谢公子陪我前来。”
王时忱虽脸色微红,言行却仍稳重,彬彬有礼挑不出错, 温言道:“是忱分内之事。”
两人已被赐婚半余载, 若不是时局忽地动荡, 原本还有一月就当完婚。可现下...思及最近的风声, 少男轻快的心情沉下去几分。
北国那群蛮人,当真没有教化礼数, 真耻於与他们同世而存!
王时忱心下愤懑,不过当目光扫到身侧的人时,还是不自觉柔了下来。
听侍女说,公主此次就是想私下为国祈福,所以前来。由此可见,虽在某些地方天真了些,但她当真是位极好的女子。
两人并肩而行,几个侍女与小厮跟在他们身后,一路拾阶而上。进到寺里,便见从大殿出来的香客络绎不绝,香烛燃烧汇成的白烟甚至拢住了殿前一片,让其中的人影模模糊糊。
这般一看便知会耗费不少钱财的大手笔,也就只会出现在护国寺了。
宋昭华秀眉微蹙。
有轻纱遮挡,无人看得见她的神情,只有稍稍落在她后方的贴身